他特意咬重民政局这三个字。

“………”

对面的沉默更加重黄明宪的嚣张。

“怎么？不是你大言不惭催着让我来离婚的？人呢？别告诉我你又后悔了，打退堂鼓了？还煞有其事威胁我不来就去公司给我送离婚协议书，我告诉你，方盼楠，别威胁我！现在我来了，你人呢？今天就是你不想离也要离，现在马上给我出现！”

想了想，黄明宪软和了态度，“其实我也知道，楠楠，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，不然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引起我的注意，好，我承认，你赢了，那么现在你现身给我，我妈还有琳琳道个歉，再让沈南洲跟咱们公司合作，这事就算过去了，我们一家子还能愉快生活在一起。”

真是一手好算盘，方盼楠都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自信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。

“喂？楠楠？方盼楠，你哑巴了？说话！”

“我到了。”

黄明宪听声转头，一下愣住，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。

眼前人已非眼前人。

方盼楠换掉了长年累月的家居服，没了油腻蓬松，一身干练气质的职业装穿着得体大方，将身材比例修饰得格外瘦，遮住了身上容易凸出来的肉，显得人更年轻漂亮。头发简单梳了起来，还化了淡妆，沉稳低调的口红为其增添了温柔，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，刺眼却不舍地移开。

时间不早了，方盼楠催促，“走吧，赶紧进去，早办完早没事。”

黄明宪跟随着脚步刻意放慢了速度，说实话，他太久没有看到方盼楠这么光鲜亮丽的一面了，真的一眼万年，好像又重回了当年两人在一起时欢乐的时光。

上班日，离婚的人不多，方盼楠叫了个号坐在连椅上等着。黄明宪注意到前面还有5个人，他坐在旁边，头一次感受到心脏紧张到快要跳出来。

“楠楠…”他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借机又往方盼楠的方向靠了靠，“其实…我们不用非要离婚。”

方盼楠往边上挪了一下。

这个动作显然让黄明宪难堪，忍着脾气柔声劝道，“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，我对你也没有真的那么绝情，毕竟相处了那么久，没感情那是假的。”

方盼楠似笑非笑看他，“那对王佳琳呢？算什么感情？失意时能给你安慰的宠物吗？还是能在床上满足你的人形娃娃？”

黄明宪脸上青白交替，黑着脸警告，“方盼楠，你想好了，这一步走出去再就没有回头路了，到时候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考虑跟你复婚，孩子我也不会让你见面，公司一切分红都归我所有。”

他扬着胜利的曙光，拿着胜券在握的嘴脸。

“我想好了…”

方盼楠缓缓开口，黄明宪高兴得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，“离婚真好。”

啪嗒——

好像有什么东西跌在了地上。

“方盼楠，你…”

“请10号到离婚登记处1窗口。”

广播又播放了一遍，捏着10号单子的方盼楠激动到手都抖了。

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，以至于站起身往那走时，都没有注意到背后黄明宪恶毒的眼神。

填完单子，户口本，结婚证，身份证一齐交给了工作人员。

“两位真的想好了吗？”

工作人员再一次确定。

“想…”

不等方盼楠回答，黄明宪抬手制止，阴郁着脸，“方盼楠，你玩真的？”

方盼楠不解，“我从一开始都是真的。”随即反击，“不然怎么给你那小情人腾位置呢？”

“好、好、好，你最好不要后悔！”

“后悔？黄明宪，希望你不要后悔。”

“我才不会！”黄明宪吼着掩饰内心的慌乱。

“咳咳，两位，要吵架请出去吵，请问还离婚吗？”

“离！”

两人异口同声。

“那就按照协议上说的，孩子归男方所有是吗？至于财产…两人名下有一家公司，女方自动放弃旗下的分红是吗？”

黄明宪震惊地看她。

方盼楠淡定点头，“是的。”

“那好，确定无误后，请两人在下面签字。”

方盼楠接过快速签好了名字，黄明宪拿着笔迟迟没有签，笔尖颤抖着在纸上点出两个黑色印记，停顿一刻，又快速被名字所替代。

这是黄明宪签过的最艰难的一个名字。

离婚证盖上了戳，销毁掉结婚证以及两人的过去，再接手时，变成了独留自己一人的独身照。

好的，现在两人彻底没有了关系。

不知为何，黄明宪看着方盼楠决绝离开的身影，捏着手里冰凉的离婚证，心里仿佛失去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，空落落，再也回不来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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