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致远靠在墙上，颇为无力。

“那梅子糕，我还有印象。”

“我爹停灵的那一天，有人说是我爹的朋友，送来了一碟糕点。”

“那时候我忙着在外面借钱，好为我爹操办葬礼。”

“结果第二天回来，我娘就疯了。”

“那些别人送来的贡品，我全部烧给了我爹。”

“现在想来，真是……”

他张大嘴，像是濒临死亡的鱼，极力呼吸着空气。

眼角不自觉留下豆大的泪珠。

“可是我们与人无冤无仇，为何要害我娘？”

“人心险恶，无人能知。”柳莜莜摇了摇头，心里有些揣测。

刘致远这一手做花灯的好手艺，说不定早就被人盯上。

只不过她也不好过多揣测，解毒才是她作为大夫应该做的事情。

“这迷魂丹想要解开倒不复杂，只不过每天都需要定时定量的吃药，还望刘大哥能够谨遵医嘱，三个月之后，这毒自然就能解开。”

刘致远有些期待的看着柳莜莜：“那我娘能够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吗？”

柳莜莜不确定的道：“大概可以，大概不能，这要看人的造化。”

“毕竟一个人疯了五六年，怎么着，也会有些影响的。”

刘致远有些失望，心里难掩的忐忑。

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柳莜莜开的药材方子去抓药。

柳莜莜与苏珊月坐上车，苏珊月心中感叹。

“我与他认识六七年，看他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发，到后面变得满脸阴郁。”

“一路走来，也是怪不容易。”

“当年的事情，姐姐可有什么想法吗？”柳莜莜突然问了一句。

苏珊月想了想道：“想法？倒是有。”

“他们家祖传的做花灯手艺，做花灯这一块，他们家认第二，没人敢认第一。”

“不过他老爹欠了赌债，这手艺渐渐的也就没落了，只是传给了他，刘致远其实并不如何喜欢做花灯，没打算将这门手艺发扬光大。”

“当时我听闻，有从东瀛来的人，十分喜欢花灯手艺，想从他那里买下，但刘致远并没有卖。”

苏珊月说到这儿，缓过来劲，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，“你的意思是下毒的人是那些东瀛人？”

柳莜莜摇了摇头：“没有确切的证据，谁也说不清楚。”

“何况这都过去五六年了，当年的事情，蛛丝马迹早已不见，如今只能向前看。”

苏珊月听到柳莜莜如此说，靠在车厢上，心情颇为复杂的啧啧感叹。

“话虽如此说，但他也的确够倒霉的。”

“这些年我与他关系一向不错，若不是为了照顾他娘，他早就远走高飞，去了塞外，也不会现在一心一意埋在花灯里。”

“我可还记得他最早的愿望是做一位行商商人，想把塞外的东西带到京城来。”

从苏珊月絮絮叨叨的阐述中，倒是能够清晰可见，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如今的阴郁模样。

柳莜莜想了想，若是那个卖·身葬父的少年今日没有遇见她。

而是遇见了贪图他的美色之人。

亦或者心怀不轨。

他的未来是否也会如刘致远这般？

好在，一切都正好。

正好，这少年遇到了柳莜莜。

苏珊月还有一些不赞同：“虽然那少年看着面向老实，可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一千两银子，你就这么丢给他，万一他带着银子跑了，有你哭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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