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一想到方景宏跟别人成亲了，就心如刀绞的痛，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。

他成亲了！他终究还是娶了别人！

薛煦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许久，直至房门被人打开。他擦拭掉眼角的泪，撑着身子坐起来。

“醒了？”梁蘅端着醒酒汤走进来，又将门关上了。

“大师兄，”薛煦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，猜到昨日肯定是梁蘅给他弄回来的，说道，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
梁蘅看到了他眼睛湿润，装作没看见。故作严肃道：“知道就好，本来就没酒量，还敢学人家抱着坛子喝，下回不许这样了。”

薛煦垂下目光：“嗯。”

“先把醒酒汤喝了，”梁蘅将碗递过去，“喝完我有话问你。”

薛煦点了下头，喝完醒酒汤后，他平静地看向梁蘅。

梁蘅接过空碗，将一块令牌放到了他手中，挑着眉问：“这是你的吧？阿煦。”

梁蘅叫的生疏，薛煦眼中出现一瞬地闪动，低头静静地盯着那块令牌半晌没说话，像是在发呆。

“不想说没关系，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，”梁蘅说，“就是有点太震惊了。”

“大师兄，抱歉一直瞒着你，”薛煦抬起头，“我是薛煦，我爹没有女儿，我就是他们要找的庆宁公主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跟承明有婚约的一直是你。

话到嘴边，梁蘅拐了弯：“所以你不是失踪了，师父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。”

“恩。”薛煦点头。

梁蘅没再多问，他知道了薛煦真实身份已经足够了，至于他为何要扮女子，身上顽疾又是如何来的，一概不多打听。

“饿了吧，起来下去吃饭。”

梁蘅声音落下，敲门声跟着响了起来。

“梁蘅，你在里面吗？”褚辰昱问道。

梁蘅过去打开了门，褚辰昱见到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，梁蘅明白，他这是怕自己走了。

但他还是要走，他与薛煦都不想再在这多留一刻。

薛煦没什么胃口，为了不让梁蘅担心，勉强吃了一点。

吃完饭，褚辰昱说要带他们去山上赏枫叶，不等薛煦拒绝，梁蘅就给拒绝了。

“多谢王爷好意，”梁蘅放下杯子说，“王爷……”

“别说。”褚辰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，不高兴地打断他。

薛煦识趣地起身，往楼梯走去，把空间留给两人：“大师兄，我去收拾东西。”

立在一旁的侍卫阿朝识眼色地挥手，跟掌柜小二一同退了下去。

堂中只剩两人，一时陷入静谧。

梁蘅由他抓着手腕，两人无声对视。

良久后，梁蘅叹了口气：“王爷，京城不属于我，我也不适合这里。”

“你没长住过你怎么知道不适合。”褚辰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，“梁蘅，你心里当真半点都没有我吗？”

“抱歉，”梁蘅抽动手，“我只把你当朋友。”

“我不信，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，那日是你主动吻的我。”褚辰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，逼视着他的眼睛，似是在进行一场审问。

可这场审问又充满了缱绻深情。

梁蘅耳朵爬上潮红，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：“当时只是……”

“我不听，我也不信你的话，”褚辰昱再次打断他，“你惯会找借口拒绝我，你就算心里有我也不会承认。”

梁蘅深吸了口气：“王爷，先撇开这些不谈，我就问你，我身为男子，你要如何跟我在一起？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，你以为我的下场与子安比又当如何？”

褚辰昱斩钉截铁地说：“那我不做王爷了，我随你离京。”

“然后呢？亡命天涯？”梁蘅问，“可是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，王爷，我们不是一路人，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，你也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。”

“实在抱歉，让你产生了误会。”

梁蘅强硬地抽手，褚辰昱紧紧抓着不肯放。

“你还不明白吗？我们不合适，我连试都不想试。”梁蘅停止挣动，沉着声音说，四周空气都变冷漠几分，“执意强求来的，从来只有恨，不是爱，王爷要这么做吗？”

褚辰昱一怔，缓缓松开了手。

他看着空荡荡的手心，心也跟着缺了一块。

梁蘅不忍心再说强硬的话，起身道：“多谢王爷一直以来的帮助，江湖路远，我们就此别过。”

褚辰昱匆忙起身，红着眼眶追问：“梁蘅，你还会再回来吗？”

“不会了，我不喜欢这里，但我会记住你这个朋友。”梁蘅不想给他留希望，直白地说，“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的良配。”

说完阔步上了楼梯。

褚辰昱还是让人备了马车，亲自送的梁蘅和薛煦出城，看着梁蘅与薛煦远去的背影，他双手拢在嘴前，大声喊道：“梁蘅，我等你回来。”

梁蘅没有回头，只是举高了手朝身后挥了挥马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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