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放晴后，街上再次热闹了起来。

沈云升今日休沐，一早便来古书街找书了。约莫两个时辰后，他抱着几本书从古书街出来，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。

想来是淘到了心仪的书籍。

他抱着书穿过一条街，肚子发出了咕噜声，他在考虑是否去买个烧饼充饥，恰在此时，发现街道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沈云升为省钱，住的地方稍偏一些，回去的路上人也稀少，是以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身影。

程莞，程姑娘。

程莞今日一身月白色劲装，头发用银丝带高高束起，身后还拖曳着一条长长的流苏，随风飘扬。

看上去倒不像女将军了，更像一名女侠。

女侠程莞边走边看向两侧，走到一条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，往两边都看了看，半天没拿动脚，似乎在犹豫往哪边走。

“程姑娘要去哪里？”沈云升走近后也往两边看了看问道。

“侯爷府。”程莞想也没想回了一句，她来京城后，便住在了侯爷府。程老将军想促成她与薛煦的好事，让她多与薛煦接触，但她能看出，表哥根本不喜欢被人跟着，尤其是女孩子。

她索性担起了侯爷府的护卫，只偶尔出来逛逛。

但京城实在太大了，每条街道和巷子都长得差不多，是以这是她第三次出来，也是第三次迷路了。

程菀回答完，转头看见是沈云升，她记得他，大理寺卿沈云升，薛煦坐牢时，就是他一直在帮忙想办法救人。

“沈大人。”程菀朝对方略一抱拳。

沈云升将书夹在胳膊下，抱拳回了一礼：“程姑娘是找不着回侯府的路了么？”

程菀面容平静，并未因迷路而感到不好意思，她点了下头：“嗯。”

“京城确实有些大，我刚来那会儿也是经常迷路，”沈云升说，“程姑娘怎么没带个丫鬟随从？”

“不习惯。”程菀回答。

沈云升：“……”

“那姑娘若不嫌弃，沈某来为姑娘带路，”沈云升对着左侧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，“姑娘这边请。”

程菀：“有劳。”

两人并排往巷子外走去，沈云升发现程菀话很少，若是不主动找她说话，她会一直沉默地走路。

沈云升沉思片刻，问了句不算冒昧的问题：“程姑娘还回金沙关么？”

“暂时不回。”

沈云升咂摸了下她话的意思，继续问：“暂时不回，意思是姑娘后面还会回去？”

程菀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，侧脸扫了他一眼，不过念在他帮助过表哥的份上，不是什么要紧秘密，回答一下也无妨。

“不知道，爷爷叫我留在京城照顾表哥，不过表哥有人照顾，用不上我，况且我也不会照顾人，我已与爷爷去信，等他同意我就会返回金沙关。”

不会照顾人还专门让她跟着薛煦，沈云升了然，程老将军想必是想撮合孙女与外甥。

他试探地问了一句：“姑娘可知程老将军这般安排是何用意？”

程莞也没隐瞒，直言道：“爷爷说过，想让我嫁给表哥。”

果然是这样，沈云升没再多问，失望地闭了嘴。他没说话，程莞也不会主动开口，两人安静地走着。

又拐了两条巷子后，看到了侯府高大的大门。

“侯爷府到了。”沈云升说。

程莞再次抱拳：“多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
沈云升弯起唇角露出轻柔的笑：“不足挂齿，快进去吧。”

程莞点了下头，抬脚朝侯爷府大门走去，没走几步，沈云升在后面突然喊道：“程姑娘，过两日我让人给你送张京城的舆图，你下次出门带着。”

程莞回身朝他点了下头：“好。”

***

褚辰昱得知薛煦与梁蘅遇袭后，第一时间跑来了侯爷府，见到梁蘅受伤，眼泪“嗖嗖”地往下掉。

梁蘅肩上的伤最重，不过幸好没伤到骨头。

薛煦正在给他换药，他稍微皱了眉，褚辰昱赶紧说道：“怎么了，弄疼你了？子安兄，你轻点，要不还是我来吧。”

薛煦没让开，叹了口气将动作放得更轻。

梁蘅无奈道：“一点皮肉伤而已，不打紧的，王爷还是把眼泪擦擦吧。”

“这哪里是轻伤了，我都看见骨头了。”褚辰昱抬起衣袖随手往眼睛上抹了下，抹去了眼泪，眼睛还是红肿的。

薛煦上好药，将绷带绑好，梁蘅拉好衣服，这时丁子跑来说：“侯爷，方统领来了，方统领说是来看望梁公子的，要让他进来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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